罰紅妝_第五十章孤(王爺篇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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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五十章孤(王爺篇) (第3/3页)

王即日起,软禁旭王府。」

    旭王脸色骤变,欲言又止,却被湘阳王用力压住肩膀,只能将头埋得更低。

    皇帝转头将目光落在湘阳王身上。

    「湘阳王,你也回府去。」

    数日后,湘阳王府.清风堂。

    湘阳王独坐堂中,案上炭炉微温。

    他眼神沉静,落在庭中摇曳的竹影上,眉间却始终舒展不起来。

    那日出宫前,他悄悄让小太监给太后传个话。

    他深知,皇兄并非薄情之人。可他也明白,帝王的尊严,从来不容挑战。那夜叁人丧礼仪、乱礼法,君臣之线荡然无存。

    皇兄的脸面,搁在哪里?可若由太后出面,便能给皇兄一个台阶下。此事从「皇帝让步」变成「孝道使然,从轻发落」,里外都说得通。

    最后,皇兄以「言语失当,行止无度」为名,罚旭王赴凉州行台,巡边叁月。叁月期满,视其悔改而定留京与否。

    旁人看来,这是苦寒放逐;但内里明白的人都知道,这其实是流放之名,回京之实。

    这回……有惊无险。

    若那一埕酒,真出了什么差错,他与旭王皆万劫不復。

    少年时,他与彼时尚是太子的皇兄,情分最篤。

    太子登基后,君与臣之间,终隔着一道不可逾的天命之线。

    先皇再疼爱他们,也只能以严为教;

    太后再心系骨肉,出手时也总以权势为先。

    心里纵有情,可那情,似是而非。

    可那日永和堂内,叁人醉倒席间,杯盘狼藉、礼数全失之时,无君无臣,无讳无忌。

    那样的荒唐与放肆,才让他觉得——自己像个活人。

    正出神间,忽听远处传来女子的笑声,驀地打断沉思。

    他走至院前,只见漫天雪花纷飞,石阶远处,有两道身影并肩而行。

    宋楚楚与江若寧披着厚披风,脚步轻快。

    楚楚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,手舞足蹈;若寧一手掩唇,笑得开怀。

    忽然间,楚楚拉住她的袖子,轻轻左右摇晃,像是在央求什么。

    湘阳王隔着雪影望着,眼底泛起一丝笑意——这楚楚,讨宠竟讨到若寧那里去了?

    只见若寧颇为坚定地摇头,转身继续往前走。楚楚扁了扁嘴,竟忽地弯腰捡起一团雪球,往江若寧背后扔去!

    雪球「啪」地一声正中目标,江若寧一怔,睁大了眼。尚未作声,楚楚拔腿就跑,笑声清脆。

    江若寧回神,忍不住一声嗔斥:

    「宋楚楚——!」

    湘阳王站于簷下,望着飞雪、女子追逐,忍不住低低笑了出声。

    这一刻,他忽然明白,自己为何对这两人,总是难以放手。

    他自幼长于宫廷,耳听目见的,是笑里藏刀、言不由衷。

    男子句句是效忠之词;女子声声是真心一片。

    是真是假,谁又分得清?

    ——惟有这两人,在他面前,装不下去。

    宋楚楚入府时,撒泼放肆,是真的;

    江若寧入府时,冷顏抗拒,也是真的。

    顺从可以学,娇羞可以演,连温柔都能是装出来的。

    但她们被逼得哭、逼得疼、逼得失控的模样,却从未假过。

    他不信女子的眼泪,除非是被逼急了,哭红了眼还要咬他一口的那种。

    那才是真的。

    控制,是为了逼出那点真。

    他越过份,她们的反应便越鲜活。

    装也装不出来,演也演不像。裂开的一瞬,才见血见肉。

    也是他,自小在那死气沉沉的宫墙里,最缺、最想撕裂来看的东西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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