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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17节  (第3/3页)
四门仍有忌惮,造反作乱的也只是四五家,他身为魔道之主,尚能压制得住魔道众人的反攻怨怼之心。    ——师兄去,师父死,四门翘楚顿失,锋芒退却,颓势渐显。在这般情况下,他还有什么理由约束魔道众人?    这些年来,于风陵山中,身为质子,他已体会了太多不公:    对于正道而言,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。当他们一路高歌端平魔道时,是在匡扶正义清肃寰宇;当他们拼死卫道宁死不降时,则是铮铮傲骨梅傲霜雪;当他们假作妥协虚与委蛇时,又是卧薪尝胆东山再起。    而魔道呢?    受降是为苟且偷生,拼死是为自不量力,而攻陷正道,是为狼子野心。    既然身为魔道,便什么都是错,那他就索性破了这两道,自立一道。    ……左右历史能铭记的不是儿女情长,不是义薄云天,不是正邪仙魔,而是胜利者。    然而,万千心绪,最终也是一字难出。    九枝灯一言不发地扬起衣袖,一抹赫赫明光自他竹枝广袖间排出,落于虚空时,便涡流似的拓开一片灰圆的光门。    他扬掌出袖,只发力一推,那名唤黄山月的少女便惊呼一声,纸片似的跌入其中,刹那间消匿了身影。    “谁不愿降,那头便是蛮荒。”九枝灯声音依然清冷如往昔,“请自己走进去吧。”    他撤开了压制风陵弟子的灵压,眸光微微下垂。    有弟子垂下了头,不再多加言语,也有弟子默默起身,细细掸尽膝上浮尘,抹去脸上血液,端端正正地踏入那光晕之中。    没人指责留下的人,也没人阻拦那自愿跨入光门中的人。    于人群之中,元如昼同样立起身来。    见状,广府君喉间发出咯咯的响动:“如昼!”    元如昼要进蛮荒,同样也是九枝灯始料未及的。    他低声唤道:“元……”    元如昼侧眸浅笑:“……你总不会无耻到现在还要叫我一声元师姐吧?”    多年过去,那原本鲜妍又不失骄傲的少女容颜未改,却已被岁月磨砺出一层珍珠也似的温润光泽,美丽,也坚韧。    九枝灯不再说话。    元如昼朝向广府君深深拱手一揖:“师父托付如昼照料风陵山众弟子,如昼必然尽责,弟子们要去水火之间,如昼也亦当跟从。师父,善自珍重。”    广府君死死盯着元如昼的背影,直到她完全消失在光门另一侧。    他又张望了一圈倒在地上、鲜血纵流的风陵弟子尸身,那血就像是有了实体,化为无数针芒流入他眼中,刺得他双目赤红。    广府君先是呵呵冷笑,继而发狂失控地哈哈大笑起来:“好一个九枝灯,好一个魔道之主!我早该想到的啊,从孽徒徐行之手下,能养出什么好东西来?”    从刚才起一直冷淡如尘的九枝灯听到徐行之的名字,勃然变色。    本欲借此屠了整个风陵、却撞了个软钉子的尹亦平再次露出了似笑非笑看好戏的表情。    广府君又道:“我说他怎么自小同你这魔道贼子要好,本来他也不是良善之辈,合该同你蛇鼠一窝!”    “……住口!”九枝灯眸间隐有怒意迸射,“你也配辱骂师兄?”    见此能够触怒九枝灯,广府君便愈加放肆:“孽徒徐行之弑师,已是罪大恶极,没想到你九枝灯倒是青出于蓝,更胜一筹!”    暗火在九枝灯眸间愈燃愈烈:“……住口。”    广府君只觉自己落在魔道之人掌心一秒便是奇耻大辱,索性拣着能激怒他的话,一股脑全说了出来:“徐行之原先就有断袖之癖,与那孟重光私相授受,合奸私奔而去。你从小就长在徐行之身侧,该不会也有此癖?那徐行之宁愿与一天妖苟合,却不愿与你——”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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